文  吴春波

顶层设计一直是网络上还有很多人写文章的一个常用的热词，大家都在呼唤顶层设计。我想从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两个角度来思考一下未来对一个组织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思想体系和逻辑体系。

顶层设计用中国汉语最简单的语言来讲，就是从屋顶开始设计，它是一个系统工程学概念。要完成这样一个伟大的工程，对于任何组织不管是国家还是企业还是事业单位，都要有一个系统与结构，系统的资源共享和系统的思考。顶层设计实际上在国外也是组织系统理论的一个重要的思想，从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作为工程学的概念被西方广泛的应用于各类组织， 但它实际上并不来自于管理学和组织行为学，更多的它在管理学的一些运用。回顾中国改革开放30年，我们会发现它实际上不是顶层设计的结果，不是“顶论”，而是“摸论”，也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摸着石头过河实际上就是邓小平思想的一个核心，坚决地试，大胆地闯，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也摸着石头过河的重要理论。邓小平思想非常实事求是，它有三个重要的思想：即“猫论”、“摸论”、“不争论”，而中国经历的奇迹正是在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思想的指导下实现的，而不是在顶层设计的基础上实现的，从哲学的角度讲，邓小平思想是实验哲学和实用哲学。

改革是没有路径的，组织里的发展和成长都是被逼出来的，不管是企业组织还是国家组织，所谓的成功都是事后的总结，《基业常青》一书就提到，组织的成功，组织领袖成功的一条重要的定理就是稀里糊涂成功的。我们说饥饿产生伟大，也就是说人要逼到一定的份儿上，才会迈出自己的路，而不是在一个伟大的思想指引下而进行。华为的摸着石头过河是先迈步后着陆，华为就是以理想主义为旗帜、拿来主义为原则、实用主义为纲领来实现华为梦。回顾华为二十多年的发展，它的主旋律就是秉承了邓小平思想和智慧， 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突出自发的创新精神和底层活力与创造力。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统一是意志，自由是灵魂。企业意志统一了，愿景也清楚了，具体的路径，具体的战略，具体的战术到底怎么走，可能还是要通过试的方式来解决，这样企业就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顶层设计；第二个选择摸着石头过河。

对于中国企业的成长路径来说，首先我们不能否定摸着石头过河，同时我们也不能否定对于未来成长路径的顶层设计二者需要兼顾；第二，“顶论”和“摸论” 应该是企业成长过程中主要的两种方法论；第三，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较好的结合是组织发展长期的斗争；第四，“顶”和“摸”应该以企业的时间和空间为依据，什么时候需要顶层设计，什么时候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对这个的把握是公司最重要的战略，也是考验企业家的能力和水平的标准；第五，从企业的发展阶段来讲，在创业阶段以“摸”为主同时必须坚守核心价值观，企业进入高速成长阶段后，企业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顶层设计上。在企业实践中，这两种方法论也在不断在折磨我们的智慧和灵性，不管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是顶层设计，一定要把握方向，掌握节奏，必须具有商业常识，必须有利于商业成功，这是我们的极限，如果离开了这个极限，所谓的顶层设计，所谓的摸着石头过河那是非理性的。

在现实中我们也看到两种倾向：第一种倾向就是过度的“摸论”，我接触过有的企业的过度创新，创新是我们这三十年的主旋律，不管是从国家还是到企业还是到学校，大家都在喊创新，其实对创新进行正确把握和建立更重要，企业需要创新，企业更需要对创新进行管理；第二种是机会主义，中国经济三十年的高速成长为我们的企业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对企业和个人而言，要抓住各种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机会和机会主义是两种不同的选择，任正非曾说过，诺基亚北电这些企业的上市了，给华为带来了机会，所以机会和机会主义实际上在很多企业合而为一了。

过度的“摸论”是否能通过“顶论” 来解决呢？我们看到有的公司管理制度已经到了美的程度，但是就是这样又失去了很多的机会，我们可以看到到过度的“顶论”首先会扼杀底层的创新；第二，僵化和教条，使企业失去了活力；第三，会导致经验主义横行；第四，会损失机会；最后就是会形而上学。现实中企业进行顶层设计的时候也需要警惕这种倾向。中国人民的历史就是野蛮战胜文明的历史，野蛮来自于摸着石头过河，来自于无情，来自于机会，而文明往往是顶层设计演化的一个结果。

不管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是顶层设计，它都有最基本的出发点：第一个，要对人性本质的把握，因为任何组织都是人组成的，我们不管是顶层设计还是摸着石头过河都要洞察人性，我们搞人力资源的人要具备三个能力：理解企业的能力，理解组织的能力；理解老板的能力，因为你是为老板服务的；理解人性的能力。第二，对商业本质的把握，还是要回到原点，回到商业本质思考问题。第三，对组织状态的把握。第四，对外部环境的把握。第五， 对商业成功的追求。第六，对自身欲望的管理，主要是指组织领袖对自身欲望的管理。概括起来就是冷暖有度与高低兼顾。冷暖有度，所谓冷就是头脑冷静，暖就是满腔热血；所谓高低兼顾就是说既要仰望星空，也要脚踏实地。在我们组织的成长过程中，不论是以顶层设计为主体，还是以摸着石头过河为主体，都必须把握着一些不变和最基础的东西，不然就会导致我们路径设计的失败。